從荒灘到綠洲,鹽城大豐野鹿蕩“正年輕”
曾經的野鹿蕩是一片荒地。鹽城市大豐區委宣傳部供圖
15年前,這塊土地沒有名字,現在叫野鹿蕩。
15年間,6位老人來到這裡,開荒拓土、涵養生機,把荒灘變成了萬千生命涌動的綠洲。
野鹿蕩位於江蘇鹽城大豐的黃海灘涂,是一處面積達200公頃的濱海濕地。這裡是地球上保存較為完好的原始濕地之一,也是中華暗夜星空五大保護地之一。十多年前,這片灘涂濕地被規劃為保護地,命名為“野鹿蕩”,成為野生麋鹿的自然家園。
9月25日,在鹽城召開的2023全球濱海論壇上,71歲的大豐野鹿蕩星空保護地創辦人馬連義現場講述了6位普通中國老人與野鹿蕩的故事。
回想起與野鹿蕩一路走來的坎坷,馬連義頗為動容。他說,自己年輕時曾在西藏可可西裡工作生活十多年,期間多次騎馬趟過長江源頭沱沱河。回到家鄉鹽城,他發現此地一萬年前是古長江北入海口,“感覺到一種歷史使命在召喚,萌生出將這裡建成國家地理地標的想法”。
野鹿蕩曾經的建設場景。鹽城市大豐區委宣傳部供圖
與馬連義同行的是5名老人,他們來自五湖四海,結識於創造、守護野鹿蕩的約定。
“地方政府支持我們創建國家地理地標的想法,為我們辦理了《海域使用權証》。從一片荒地開始,我們幾個老人修了路,疏通了溝河港汊,栽種了樹和草。此外,我們還開辟了80公頃的淺水灣,保持40~60厘米水位,每年投放大量魚苗,把荒灘變成了綠洲。”馬連義說。
邀請地質專家進行勘探,出土數百件微體化石,確認地理地標﹔創建暗夜星空保護地,舉辦全國首屆暗夜星空保護大會,發布《中華暗夜星空保護鹽城宣言》,被世界自然保護聯盟(IUCN)認証公布為世界暗夜保護地﹔創建國家授時中心北京時間野鹿蕩觀察站﹔建設南黃海野草種子基因庫……細數開拓野鹿蕩的樁樁件件,馬連義不無自豪。
野鹿蕩如今風景如畫。鹽城市大豐區委宣傳部供圖
十多年的心血灌溉下,野鹿蕩成為了上萬隻珍稀鳥類的棲息地,丹頂鶴、白鶴、黑臉琵鷺、小青腳鷸、東方白鸛、震旦鴉雀等鳥兒聚集於此。近來,每天有多達200多隻東方白鸛在這裡棲息,野鹿蕩就像一幅宏大而鮮活的水彩畫,天空繁星璀璨,仙鶴在飛,地面古長江入海口,麋鹿在跑,萬千生命,生機昂然,成為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理想國。
6位老人都和野鹿蕩有著深厚的情感。法定代表人程同福是上海老知青,年輕時在這裡生活,對這片土地有情結﹔主要出資人周惠良是國內一家攝影藝術品牌創始人,他認為野鹿蕩是極致美學的樣本,曾個人出資3000多萬元創建這片樂土﹔總干事李慶虎是天津人,也是野鹿蕩建設總負責人。
在這支“創建理想國”的團隊中,有兩位老人已經離開了人世。“陶鶴鳴是廣東人,原廈門大學老師。他72歲來到野鹿蕩,待了4年,積勞成疾,於2018年去世。臨終前,他突然讓人送來4000多根木頭,插在淺水灣供大型鳥類站立棲息。他說,以后每天傍晚,你們看到成群的鳥兒歸來,站在了木樁上,我就回來了。”說到這裡,馬連義的聲音有些哽咽。
依然佇立的鶴樁。鹽城市大豐區委宣傳部供圖
“還有倪光寶先生,他是福建寧德人,沿海文物收藏家。他說一輩子收藏的文物中,野鹿蕩這幅畫最是價值連城。”據馬連義回憶,2016年,倪光寶已經患胃癌中風,不能說話。但他仍然帶來大量資金,帶病在現場做著各種瑣碎事情,過年也不回家,在野鹿蕩度過了生命的最后3年。
“其實在過去的15年間,絕不是我們6個老人孤軍奮戰。我們遇到很多困難,每一次以為無路可走了,總有一些人,毫不功利地幫助我們。”馬連義說,“現在我們老了,但野鹿蕩還在,野鹿蕩正年輕。”
為了延續這份對自然的關懷,馬連義的團隊在曠野創辦了大自然講堂,開講了400多場次,向3萬多人講述自然保護的故事,接待游客近10萬人。當地學生考上大學,將要離家遠行,他們為孩子送上野草種子,把家鄉生態文明的種子埋到孩子心裡。
“我們保護大自然,大自然給予我們最珍貴的禮物。這就是我們和野鹿蕩的故事。”馬連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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