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施抓捕
像鹰一样警觉
他每年大部分时间都在火车上
从警8年,叶礼加干了7年反扒。作为南京铁路公安处特警支队一名特殊的刑警,他一直穿着便衣,猫在一个个不为常人注意的角落。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反扒并没有其他警种轰轰烈烈,很多时候就是在人多的地方一“猫”,就像猎犬一样蹲在那里,守着小偷动手的那一瞬间。
80后的他,自2006年参加反扒工作以来,累计抓获扒窃嫌疑人409名,破获刑事案件515起,其中重特大案件132起,为旅客挽回直接经济损失100余万元,连续5年进入上海铁路公安局反扒排行榜前10,尤其是2011年、2012年连续蝉联战绩榜首,荣立个人三等功5次、个人嘉奖2次,2012年荣获铁路公安局“双争当”先进个人,今年7月荣获铁路公安局“我为改革做贡献-岗位标兵能手”荣誉称号,7次荣获上海铁路公安局“反扒能手”称号。
“穿着帅气的警服,是我一直的梦想。”面对鲜花和嘉奖时,叶礼加只是朴实地表示,他那套警服都已经快落满灰尘了,“我们抓住扒手的那一瞬间,旅客群众自发鼓掌叫好,是我们最激动和自豪的时刻。虽然是便衣,但我们是把警服穿在心里的人,只有下班才能穿上警服过过瘾。”
一眼识破“富翁扒手”,让他名声大噪
七月某一天中午,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
在南京火车站站前广场的一个垃圾箱旁,叶礼加穿着一身民工服装,脚下放着一个脏兮兮的大包,手上拿着一瓶一块钱的矿泉水,仰头“咕咚咕咚”喝下了大半瓶。
其实,他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火车站进站口。
趁着乘客们排队进入候车厅时,一个已经守候多时的扒手贴近了一名乘客,手轻轻地伸到了那名乘客的背包中,而乘客还浑然不知。
说时迟那时快,叶礼加一把扔掉手中的矿泉水瓶子,一个猛扑,扒手的头已经被按了下去,而刚拿到钱包的手则被反向抬了起来,手铐发出清脆的“咔嚓”声,扒手落网。
此时,乘客被吓了一跳,他还不知道自己的钱包差点就“易主”了。
叶礼加每天都在重复这样的工作。去年一眼识破一个“富翁扒手”,让他“名声大噪”。
2011年4月3日,一位旅客报警,称其拎着的LV挎包中的16万元现金被扒走。
警方调取了相关监控,初步发现一名手拿LV拎包的男子极为可疑,于是,专案组将这一监控图像下发到了每个刑警手上。
“我看到监控图像的第一眼,就基本锁定了此人的身份。”叶礼加说,这个手上拿着LV拎包的男子,很可能就是苏州的赵某。
原来,几年前,这个赵某曾经作案被叶礼加抓到过。几天后,赵某被抓获,果然就是当天的扒手。其落网时,身上的全套装备价值近20万。
经查,赵某多年前是个专业扒手,后来“弃暗投明”发迹成了千万富翁。事发当天,他出差去外地,见到那名乘客价值不菲的LV包后,突然有了“冲动”,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他,没想到栽倒在了“老相识”手里。
当年首次出战搞砸 拜师“三剑客”
成为反扒冠军,并非偶然,但却要有足够的耐力。因为,叶礼加的第一次反扒,就被他搞砸了。
2006年一个偶然的机会,从警一年多的叶礼加正好遇到支队组建“铁鹰大队”,专司反扒。对小偷一向痛恨的他没有丝毫犹豫,第一个报了名,顺利入选。
“抓扒手貌似不难,但真正操作起来,可真不简单。”干反扒没几天,叶礼加就随队员参加上海铁路公安局组织的专项比赛。
一个夜晚,他提着一个旅行包,假扮成旅客准备上车,这时,一个空着手的小伙子挤到他前面,用手拉开了前面一个小女孩的双肩包。叶礼加特别激动,大脑竟一片空白,慌乱中不小心触碰到了小伙子。小伙子很警觉,调头看了看叶礼加,立马就离开了,不再作案。
就这样,叶礼加的第一次反扒就因为过度紧张而搞砸了。这时,他才意识到,抓贼光有热情不行,还要先学功夫。
叶礼加找到了陈建文、储链辉和沙鹏,他们三人抓贼无数,并称为南京铁路公安处“反扒三剑客”。
有一次叶礼加和“三剑客”出去反扒。一个披着大衣的男子刚走过来,陈建文眼神一递:“把他铐上!”叶礼加愣了:也没看到他偷啊?他迟疑着把男子铐住了。师傅从男子兜里掏出个钱包来,扔给失主,让贼又演示了一遍作案过程。通过“现场教学”,这回他看清了:贼用披着的衣服做掩护,遮挡了别人的视线,就得手了。
时间长了,叶礼加也慢慢找到了感觉。
2006年3月16日,叶礼加来到常州火车站便衣巡查,这天凌晨2时许,一个瘦高个子的扒手在对一名躺着睡觉的男子实施扒窃得手后,叶礼加冲上去,将其人赃俱获,实现了自己反扒的“零突破”。
尿不湿、易容术,都是他们的秘密武器
很多扒手都是“组团”出动,分工明确,有人放哨,有人“插旗”(寻找目标)。一些老贼还会主动与反扒民警搭讪,试图打消民警对自己的怀疑。这就需要反扒人员和扒手比耐力,看谁沉得住气。
民警跟踪扒手,有时一跟就是一天。对扒手来说,吃喝拉撒全不耽误,但民警不行。为了不把“目标”跟丢,他们连厕所也不敢去,只好尽可能地少喝甚至不喝水。
一次,叶礼加与战友们在一趟春运临客中执行任务。在列车门口始终游荡的两名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和战友交换了一下眼色,一起默契地跟了上去,这一跟,居然就是六个小时。当日夜间12时许,两名扒手认为摆脱跟踪后下手,手机刚得手就被抓获。
“在一些特殊时段和特殊车辆上,我们还会随身带‘尿不湿’。”叶礼加笑着说,像跟踪六七个小时的很正常,最长的时候,他们跟踪了近20个小时,“身上塞着尿不湿,但我们还是不怎么敢喝水。说实在的,那东西夹在身上,很难受。”叶礼加说,在春运和一些特别拥挤的列车上,走动很困难,为了死盯扒手,“尿不湿”成了队友们的必备。
长期在列车等处反扒,时间长了,身份也容易暴露。为此,一方面,反扒队员需要经常更换车辆,另外,他们还要经常变换身份。叶礼加从小喜欢留意不同人群的特点,暗自揣摩模仿。工作后,这个特长成了他的强项。
有时是拄着拐棍、戴着老花镜的老大爷,有时又摇身变成了盘着发髻、有点驼背的老大娘;有时他又染着头发、西装革履、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俨然是个时尚型的“白领”;而穿上一身脏衣服再搬个纸箱就成了搬运工人,他甚至专门穿上别人都不要的烂衣服装过乞丐。
凭着专业“装备”再加上自己独有的“易容术”,叶礼加还真“骗”过了不少人。“有一次和他一起进警队的战友来特警支队办事,刚进门就见有个老伯跟他打招呼。当时觉得声音挺耳熟,但却怎么都没认出来。后来,直到他卸了妆,这才发现竟是叶礼加。”这个“乌龙”,在南京铁路公安处流传甚广。
过把瘾 一回家就赶紧套上警服
“每个月都要有20多天在列车上,儿子一岁半,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总共不超过40天。”从无名小卒到反扒神探,到底付出多少辛酸,就连叶礼加自己也说不清。
“在外出差打击流窜嫌疑人时,妻子第一次怀孕后不幸流产;中秋节,万家团圆的日子,我在列车上反扒,只有通过一轮圆月寄托对亲人的思念;爱人生儿子的时候,我正在火车上啃馒头,盯小偷;和妻子结婚这么久,还没有真正陪她逛过一次街……”而让他自己觉得遗憾的,还有那身警服。因常年从事反扒,警服挂在衣架上,都落满了灰尘,“从小到大羡慕穿制服的警察,等到自己真的当了警察,却几乎没有时间穿这身衣服。”正因为这个原因,每次难得回家,他都赶紧套上那身警服,在家里过过瘾,为此还多次被妻子戏称“臭美”。
长期以往无规律的生活给年青的他带来严重的胃炎和生物钟紊乱,夜间精神抖擞、白天迷糊的坏习惯,夫妻长期分居两地,因教学任务繁重,只能将刚满两周岁的幼子送由在外打工的爷爷奶奶扶养,小家三口分居在不同的城市生活,一年也见不到几回,相聚时间更是寥寥,小家伙每次见面时都怯怯的喊他叔叔,妻子非常支持叶礼加的反扒工作,表达了一个心愿:“想等叶礼加闲了的时候,带我们也乘趟高铁,到南京来好好看一看。丈夫在南京工作了7年多,我们还没好好逛过一次南京城。”每忆起此幕他都心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