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6日中午，南京市棲霞區萬谷慧商場前，陳偉小心翼翼從包裡取出提前准備好的紅包，一邊還給陸續趕來的29位顧客，一邊連聲道歉。

“錢退了，心裡就踏實了。”今年34歲的陳偉曾經是“橙果園”水果店店主。去年4月店鋪倒閉，欠下顧客8萬多元預付款，陳偉回到家鄉如皋打3份工，每月除了留下300多元生活費，工資全部用來做一件事——還賬。

2019年4月，“橙果園”在邁皋橋華電路開張，因價格親民、水果新鮮，生意漸漸紅火。水果店有了固定顧客群體，陳偉便引入會員模式，累計吸引500多名顧客加入，大多充值二三百元。

新冠肺炎疫情發生后，熱鬧的門店逐漸冷清。“連續數月銷售額隻有千元上下，每月虧損1萬多元，我虧得吃不消了。”陳偉關掉苦心經營了兩年的小店。但客戶充值的預付款還有15萬多元沒有消費，他聯系了一部分顧客，將手上6萬多元退還給他們。他專門在店鋪門口貼上紙條，留下手機號碼和在如皋市吳窯鎮的老家地址。“離開南京前，我身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還顧客了，連回如皋的路費都是問朋友借的。”回家那天，陳偉幾乎身無分文。

回到如皋后，陳偉一口氣找了3份工作。每天早上5點不到就起床，5點半前趕到親戚在吳窯鎮開的一家羊肉鋪。煮羊肉、切羊肉、包裝羊肉，忙活兩個多小時后，他必須在10分鐘內吃完早飯，8點半之前趕到10多公裡外的石庄鎮，跟著裝修隊搬運建材、清理垃圾，一直干到下午5點半。晚上6點半前，陳偉還得趕到20多公裡外的長江鎮送快遞，下班時間是晚上9點。

陳偉告訴記者，這樣打工每個月能掙1萬多元，去掉生活費，剩下的全部用來還債。“將心比心，別人欠了我的錢不還，我肯定也急。這幾個月，除了每月抽一天到南京還錢，我一天都不敢休息。”

好不容易攢下一些錢，可有些顧客沒有登記真實姓名和電話號碼，怎麼也聯系不上。去年11月，陳偉給棲霞區邁皋橋警務站打去求助電話，希望通過警方聯系這些顧客。很多人覺得不可思議，有顧客感慨說，自己曾在很多店充值消費，有的店說關就關，沒見過有人這麼主動退錢。

不落一位顧客，不留一筆欠款。打開陳偉的賬單，記者看到，最多的1500多元，最少的隻有幾元，還清一筆就劃掉一筆。“日子苦一點沒關系，‘良心債’不能欠。”陳偉說，他按辦卡先后順序還款，遇到有零頭的，就湊齊整數。

16日，還掉8734元充值費，陳偉在賬單上劃掉最后29筆欠款。歷時9個月，他終於將261名會員的84368元充值費全部還清。“也許今年，我的水果店就會重新開張。”陳偉滿懷信心地說。

□ 本報記者 徐超 通訊員 韓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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