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7時，長江口寒風凜冽，堤壩上荒草都耷拉下了頭。66歲的長江淨灘員吳亞玉沿著江堤，細細巡查自己的2公裡“防線”，“游客會越來越多，我們要勤快點。”

約1小時后，吳亞玉報出上午的成果“撿到瓶子10個”，她的兒媳石培賢和孫子張宸瑜立即掏出手機，在備忘錄上記下。祖孫三代共同守護長江，已成為當地人熟悉的場景。

啟東圓陀角，江海交匯處，每天江蘇的第一縷陽光從這裡升起。吳亞玉出生在圓陀角連興港村，聽著濤聲長大。“小時候，最開心的事就是跟著爸爸去江邊，一邊採文蛤一邊吹著清涼的江風，特別舒服。”在吳亞玉的記憶中，長江像一個取之不盡的“大魚塘”，“家裡沒菜吃了，就去江灘上抓螃蟹、採蛤蜊，運氣好的時候還能捉到河豚。”

然而，2015年有親戚從新疆來到啟東，吳亞玉興致勃勃帶他們到江邊體驗捉魚捕蝦的樂趣，沒想到，半天一條小魚都沒撈到。“滿地爬的螃蟹不見了，就連以前隨處可見的文蛤也要眼尖點才能發現，再這樣下去，江裡的魚蝦就絕種了。”接連幾晚，吳亞玉輾轉難眠。2016年，貫徹“共抓大保護、不搞大開發”國家戰略，啟東招募長江淨灘志願者，吳亞玉毫不猶豫報名加入，除了做好灘涂整潔，每次看到有人用“絕戶網”捕魚，她都要上前勸阻。

看著婆婆吳亞玉風雨無阻守護江灘，兒媳石培賢既感動又心疼，一有時間，就和婆婆結伴同行。不久她也提出申請，加入淨灘志願者隊伍。

2020年1月1日起，長江南通段全面禁止生產性捕撈。“聽到這個消息，我們特別振奮，長江真的不能再捕了！”石培賢說，雖然長江禁捕，淨灘志願者的責任依然不輕。大量漁網被遺棄在淺水處，和雜草長在一起，魚群覓食很容易被漁網纏住。“那段時間，我們的主要任務就是找到那些漁網，剪下后再處理掉。”

耳濡目染中，吳亞玉的孫子張宸瑜也成了護江達人。“上小學時，奶奶和媽媽在江邊打撈垃圾，勸阻游客亂丟垃圾的情景，深深印刻在我的腦海中。我把這些見聞寫成小詩，發表在班級黑板報上，有時也在江邊念給游客聽。”17歲的張宸瑜已是南通一所專科院校的學生，在學校加入了“環境保護協會”。每次放假回家，他都會和奶奶、媽媽一起守護江灘。張宸瑜認為，在撿拾垃圾之外，淨灘志願者的工作還可以拓展到生物保護、空氣污染防治等更多領域。

“孩子比我們強！”吳亞玉欣慰地發現，張宸瑜做起環境保護工作，身上好像有使不盡的力氣。

“我有一個夢想。”張宸瑜告訴記者，“總聽奶奶說長江過去有多美，我希望等我的孩子長大時，長江生態全面恢復，能夠看到奶奶記憶中的美麗長江。”

□ 本報記者 徐超 通訊員 黃欣美 徐楠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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