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袍新城规划的湿地
收缴的渔网(资料图片)
南京长江之畔,有一个地方叫龙袍,相传为乾隆下江南时龙袍飘落此处而得名。南京六合区龙袍街道最东边有座大河口村,滁河与长江在这里交汇,这个三角形的河汊口也是百年来几代渔民进入长江捕鱼的必经水路。近一年多来,这座南京长江段最后的渔村已经不再有渔船驶出,2019年底,镇里最后130多户渔民完成签约,渔具、渔船完成回收,迈出上岸的第一步。
龙袍,这颗南京江畔明珠,在长江大保护的时代号角之声下奋发有为,正向生态智城的新定位实现华丽蜕变。近日,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在长江流域全面禁捕的头一个新年到来之际,来到龙袍,探访这里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绿色发展
渔民们都说,不出三年长江生态就会有大改善
驱车来到龙袍,紫牛新闻记者最先为这里的水生态而感叹,江边的湿地水域、大小河道清澈怡人,冬日芦苇在阳光下散射出金光,成群的白鹭和野鸭将这里点缀得生机勃勃。在曾经的渔民盛玉高的带领下,记者走进这个曾经因渔业兴盛一时的江边村落。
今年50岁的老盛出生在渔船上,祖祖辈辈都在长江上捕鱼,上岸上学读完初中后,他也像父辈一样从事起了捕鱼的行当。
“小时候鱼多呢,我记得十岁左右的时候,我父亲他们最多一晚捕获刀鱼3000多斤。”盛玉高热情地向记者介绍起渔业曾经的“辉煌”。随后他也谈到,上世纪90年代初鱼开始变少了,滥捕、污染、运输船的螺旋桨等多种因素造成渔业资源呈断崖式的减少。
“长江大保护肯定是个好事,我们渔民上岸也是势在必行的事,我估计不用三年,就会看到成效,这是有利于子孙后代的大好事。”对退捕后的长江生态,盛玉高有着不错的预期。
“一家一般有好几条船,我家上岸前最大的一艘200吨,有工具船、住家船和作业船,有五条船。”盛玉高向记者回忆起捕鱼的日子,渔民作业的水域就在龙袍附近的几十公里长江沿线上。“我家是2007年上岸在大河口盖房子的,船上的生活是夏天太阳晒着水里蒸着,冬天那江风就像刀子一样刮人。”盛玉高说,“就算没有政府号召上岸,我也不可能再让下一代从事这个行业了。现在我们这里最年轻的渔民也有40多岁了,年青一代无人再愿意驾船捕鱼。我们也感到还是在岸上生活比较好,以前太苦了,对于长江禁渔,我们很支持。”
告别渔村
渔民们修起漂亮的联排小楼 现在的日子安稳多了
走在大河口村老街,可以从已经破败的建筑中窥见这里曾经的繁华,这里不少房子虽然已经无人居住,但可以看出,建筑的质量和“档次”在当时是很高的。当地村民介绍,这里的一条老街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曾经是附近的生活中心和交通集散地,这里甚至还有客轮,可以到长江对岸的下关码头。这里不仅有渔民盖的房子,也吸引了不少非渔民前来居住。如今,这里已经很少有人居住,记者看到只有一些老人还在这里生活。随着村子的搬迁,大部分渔民和年轻人都已经通过房屋置换的方式,搬到了政府集中搬迁的安置房居住。
“这个村到了夏天会发大水,水淹到齐腰深。”记者在旧村部的门板上看到,历年来洪水的水位仍有迹可循,水位高的时候可漫过腰间。渔业的衰落和洪涝的隐患,让小村的搬迁成了必然,这里也可以看到产业转换的新生机。东边新修建的河堤那一边,渔民修建了漂亮的联排小楼。渔民顾女士家就在这里,独门独院,屋子里宽敞整洁。记者敲门进去时,顾女士正在家里收拾打扫,准备年货,“上岸以后,我老公在附近找了份工作,现在不用风里来雨里去了,家里小孩也支持。”
重新出发
将渔民建档纳入社保,并组织就业培训
上岸只是第一步,如何再就业是摆在渔民面前最现实的问题。不少人出去打工了,有些人在附近单位做零工,他们普遍反映,“渔民常年在船上也落下了一身职业病,胃病、关节炎很多人都有。”
盛玉高的儿子毕业后就在六合工作,买房付了首付,他自己还贷,去年12月份刚刚结婚。“我还想再找个工作,毕竟才50岁,也不能闲着。”盛玉高说道。
大河口村工作人员王强发介绍,街道很早就成立了四个小组,逐户登船走访,一方面进行摸底,另一方面也是做思想工作,了解渔民的需求和建议,对每家每户的情况建档。“对渔民的船只和渔网等工具进行评估,然后根据有关规定进行补偿,为符合政策的渔民建档纳入社保,并且组织就业培训。区里有关部门也在为这部分群众的再就业等工作生活问题进行调研,出台相关措施。”
渔民们有一个微信群,原来是用来聊捕鱼的情况,现在群里聊的多是一些生活状况,偶尔也会谈谈再就业的问题。
王主任介绍:“街道对渔民也会进行培训,有一些渔民自谋职业了,有的本身有一些技能,适合渔民的工作包括养殖、保育员,但是无论如何,迈出这一步,对于渔民来说还是需要很大勇气的。护渔员这个岗位,现在区里已经有方案了,春节过后很快就会定下来。”
在滁河大堤上,盛玉高看到有钓鱼的人便向记者介绍:“你们看!这样是不行的,需要管理!”仿佛提前进入了护渔员的工作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