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遠洋船員走下旋梯。9月7日，“瑞安城”輪8名船員在常熟換班上岸。

一遠洋船員經過消毒通道。9月7日，“瑞安城”輪8名船員在常熟換班上岸。

常熟港。

龍門吊正在將一批“耐磨球”鋼鐵產品往“瑞安城”輪上吊裝。經過大約36天的航行后，這批“耐磨球”將出現在智利的碼頭。

在“瑞安城”輪的另一頭，船長龔央豐拿好行李箱，登下旋梯。近10個月后，他的雙腳，再次踏在了土地上。

幾經周折，“瑞安城”輪上的8名船員在希望和失望的交織中，終於於9月7日上午，在常熟換班上岸。

“瑞安城”輪是定期往返於中國和南美洲的一艘遠洋雜貨船，加上靠港裝卸貨等時間，每次往返需要4到5個月。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這些遠洋船員們自踏上船的那一刻，一直到換班下船，便再也不能踏上陸地。

常熟海事局船舶監督處處長陳俊介紹說，在常熟換班前，“瑞安城”輪已往返南美兩個班次。若此次無法換班，這8名船員將會連續在船工作超過12個月，這將嚴重損害船員的休假權益，也違反了國際海事勞工公約有關“海員在無休假的情況下最長連續工作時間”方面的要求。

陳俊說，接到船東中遠海運（廈門）的求助信后，江蘇海事局對此十分重視，指示常熟海事局積極向地方政府匯報。常熟海事局配合屬地疫情防控指揮部，與商務局、海關、邊檢等口岸相關單位多次會商、協調溝通，對該船的途徑港、船員換班情況及船員健康監測情況進行分析研判。經研究，換班符合相關要求，在取得常熟市政府同意后，成功服務“瑞安城”輪上的8名中國籍船員落地換班。

“出去的時候孩子在讀高一。回來時，已經高二了。”龔央豐說，隔離結束后，他要第一時間回到家鄉浙江慈溪，“多陪陪孩子。”

事實上，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遠洋船員們換班困難重重。以“瑞安城”輪的8名船員為例，在常熟換班上岸前，受國內局部新冠肺炎疫情爆發影響，已經等待了一個月，經歷了兩次其他港口口岸的換班拒絕。“不斷地希望，不斷地失望。”龔央豐說，“很沮喪、受折磨，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上岸。”

龔央豐說，在新冠肺炎疫情爆發前，到了卸貨港，船員們可以上岸採購生活用品，“或者找個地方喝喝酒”，現在則隻能一直呆在船上。若不能正常換班，會讓船員的心理壓力更大，“許多年輕船員在考慮轉行。”

張學文是第一次“跑船”。對於學生時期老師講述的“周游世界、體驗各地風情”，他沒有體會，“因為疫情，上去后就再也沒下來過。好在此前也沒經歷，也談不上不適應。”在船上，張學文靠與女朋友打語音電話打發“閉塞”時光。“每天打半小時到一個小時。”他說，長期的不見面對雙方多少會有一些影響，“（自己）要再努力一些。”

張學文也做好了不能換班的准備。“雖然很想家人，很想女朋友，如果疫情影響真的無法換班，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好在，在經過近一個月的漫長等待后，他如願上岸。“隔離結束后，就回家，多陪陪父母和女朋友，准備一下三副的考証，明年再考慮上船的事情。”

海員是海運業的關鍵工人。統計顯示，我國現有海員80余萬名，承擔著90%以上的國際貿易和50%以上的國內貿易貨物運輸。自新冠肺炎疫情發生以來，江蘇海事部門堅持“應換盡換”原則，已累計為3.34萬余中國籍船員提供換班服務，其中，2021年換班人數超1.2萬人次，外貿吞吐量較去年同期上升15.3%，有效保障了水路運輸通道暢通，服務了地方經濟社會發展。

為切實解決好中國籍船員落地難、換班難、治病難、回家難等4大難題，江蘇海事部門還嚴格落實《關於建立水路口岸涉外疫情防控熔斷機制的通知》要求，對部分碼頭沒有合理理由不提供船員換班服務的，對瞞報謊報船舶船員信息、不當牟利等行為的代理機構，按要求實施熔斷機制。對國際航行船舶頻繁發生船員染疫，碼頭單位船岸界面管控不嚴、防疫物資儲備不足、拒絕為船舶船員提供換班及傷病救助便利，代理機構瞞報謊報船舶船員信息等行為，將協調疫情防控部門實施信用懲戒。此外，江蘇海事部門還在積極協調船員疫苗接種。日前，太倉海事局聯合太倉港口管委會、太倉市衛健委和太倉水上綠色綜合服務區，共同推出了長江流域首個內貿船舶船員新冠疫苗常態化“預約制”接種服務。

“經過了這麼多港口，這麼多‘磨難’，現在終於上岸了。”龔央豐說，隔離的條件很好，“是一個療養院，給常熟和海事點贊。”(陳俊杰 王明萱 徐崇遠 曈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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